怀

 钟惠存

 

  我小时侯不是明费是隐费。小学上课时,我最管不住的就是嘴巴,老是感觉老师讲得乏味,老是感觉自己喉咙发痒,前后左右的同学都被我肇枯了,为此老师罚我面壁思过、粉笔头钉脑袋、放学后打扫教室,啥子招招都想焦了,索性不再理我。还记得那时侯最想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想方设法逃学。好象是 三年级的一个闷热夏天,大雨,我和七号的龚映平终于毛了,光着脚板在钟楼旁边的棉花地里捉青蛙,满脸满身浇湿稀花,痛快得稀里哗啦,最后回去挨得劈劈啪啪。

 

  好象也是小学三、四年级的事情,我脚指头骨质增生,经过杨经国伯伯和曹振家伯伯商定:要动手术。我一听就笑嘻了,终于可以逃学了!手术是曹伯伯亲自做的,当我雄纠纠地走进手术室一眼看见鲜血,顿时后悔,借口要屙屎躲进厕所不出来,曹伯伯不急不噪,笑眯了地硬是等了我半个小时。手术十分顺利,当我从全麻中苏醒过来,曹伯伯正用推床把我送回家。随后,隔一、两天就要来问问恢复情况。为了延长逃学期,每次我都要告诉曹伯伯伤口还痛得很。记得曹伯伯当时是眼镜垮到鼻尖上,一脸莫名其妙:怎么这么小的手术会痛这么久? 

 

  小时候在校北路六号,我认为费得最嚓吧、最牵份儿的要数我二哥毛娃子(钟适存)和建娃子(方建新)了。记得灾荒年,大家饿得瓜西西的。一天,两个哥老倌悄悄对我和方玲说:走,不要开腔,带你们找吃的去。我们一听受宠若惊,连滚带爬地跟到饶林平家的萝卜地边,两个大的放哨,两个小的作案,大的还教唆:萝卜揪下来揣起,缨缨揍回泥巴头去哈!不想饶家妈妈革命警惕性极高,不等我们作案成功,就在楼上惊呼呐喊:不许扯!给我站到起!吓得我们顿时散了尿筋,作鸟兽状。事情过去好久,回放起来,脚都还是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