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背牛屎》

王玉珠

    急促的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,翻身爬起来,身上好疼,连续的劳作使我疲惫不堪,手足酸麻不听使唤。

    今天是背牛屎上山给玉米施肥,农场种植了许多玉米,据说是喂军馬的。成遍的玉米地,一坡连着一坡,一眼望不到头。 我们就是要把牛屎羊屎背上山给玉米施肥。牛屎羊屎干湿不定,背在背上沉沉的,大约有50斤左右(估计),圧得我伸不直腰, 迈腿也感到吃力。这时,我看到邻室的一个学友依着门方拿着“红宝书”一遍又一遍地念着: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 争取胜利…,我想就是拼了命也要背上山啊!

    体力好的同学已经奔跑在前了,把我抛在好后面,我想赶上他们,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。要登山了,每当弯腰使劲时,腰阵阵发痛, 腿也颤抖发麻,上山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高坎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爬不上去,只有拼命用力向上耸, 这一耸不打紧,一股冰凉带恶臭的糞水流入我的项颈,流到了背心,流到了我的心里,糞渣糞块翻过头顶撒得我满脸都是。 我摸着脸上的糞渣,揉着迷糊的眼睛,泪珠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。这时我想到钻进羊圈下的王善荣,她在羊圈的最底层掏羊糞, 竹栅栏上的羊群不停地拉屎拉尿,屎尿撒满了她的全身的场景。我感到我还是比她幸运的了。

    玉米已经长到一米多高了,在阳光下泛着绿色的光芒,远远望去好似浓浓的青沙帳,偶尔望得着忙碌的同学。 背兜像座大山样压在身上,越背越重。阳光下牛羊糞散发着恶臭,令人作呕。喘着粗气,忍着干渴,登上了一遍田野, 望着这遍玉米地,每棵玉米根部都撒满了牛屎,看来已经有人来过了。我还得向更远更高的地方攀去。

    终于寻到了没有施过肥的一遍玉米,连忙放下沉重的背兜,手捧牛粪一捧一捧的把牛粪羊粪撒在每一棵玉米的根部, 不知撒了多久,抬头望去,太阳快到头顶了,站在高高的山上眺望营房,她就像碧绿棋盘上的一粒棋子。 这遍玉米地已撤完了,还剩小半背兜牛屎。再继续寻找玉米地怕来不及了。狠下心来把还未撒完的牛屎一下倾倒在地上,忙忙下山赶回营地, 食堂已开饭了。
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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