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伐木记忆》 续

陈贵银


 
   大自然的恩惠赐给人类无限美丽幸福的享受,却被自己的无知和愚昧毁掉,除痛心疾首外,真是罪过!
下午除继续砍树外,主要是剔树桠去树梢,能剝皮者尽量除去,保证树干光滑。将长长的树干拖至溜槽,以备后续运输。 天黑前从原路下山,劳作一天,真是腰酸腿痛脚抽筋,站着就想坐着,坐着就想躺着。吃晚饭后,精疲力尽的同学们早早入睡了, 也许只有在睡眠中才会有自己的美梦!如此以三,砍的树差不多了,体力消耗很大,人瘦许多,食量大增。我这个90多斤的人, 一顿要吃4个馒头(2两一个)一大盆稀饭,还觉得肚里空捞捞的(川话,空空的)。使我想起老家一邻居,名张水香,30多岁, 做农活很得行。自己在家生了个胖小子,急忙处理后,煮了2斤半米的稀饭和5个荷包蛋,连汤带水一并吃了, 还觉得肚里空空的!我虽然没有生产,但吃了那么多也还是空空的,可没吃荷包蛋啊!

   运木开始了,这里山高坡陡,路程遥远,运输就是问题。首先建溜槽,将树干放在槽内向山下放。这里已有现成溜槽, 把树干顺溜槽放入槽沟内,再钉上牛子(一端有钩钉的绳子),人从山上往山下牵拉树干,最后将树放至山崖边下滑到公路上。 两个同学各将牛子绳钉在树头,分站两边,使劲往下拉,另外的人辅助往下推,开始慢,后因槽里有水变滑,由於贯性作用, 逐渐变成加速运動,速度越来越快,如果不眼快手疾,树干连人会一并冲下山崖。树干有时在崖下不是劈裂就是断折, 人下去了更是粉身碎骨!曾同学有两次因速度太快,止不住脚,丢绳而跃上旁边树桠上悬于空中。我也有一次被迫采用类似办法逃脱了坠崖的危险! 另一次是穿的旧胶鞋,鞋底磨光了,加上溜槽边坡地是石骨砂子,在贯性的冲击下,常止不住脚,冲至崖边,两个麻雀打架...只争一颗米(形容一颗米的距离)就坠入崖下! 当时心跳可能200次,手粑脚软,半刻无语!其他同学亦有类似情况。还算老天有眼,树干运输完了, 没有出现明显事故。领导说:树到公路上,不用管了。于是带着疲惫不堪的身躯,带着惊恐末消的灵魂,打道回府了。正是:


 
一片黄叶一小舟,
落水漂流在江头。
一生多少沉浮事,
回首不堪几时休?

 
   以后没有見到砍伐的树、没有修房、包括砍犁脖的木头。也许是如来佛、观世音设的八十一难中的一难? 得到的经就是学会经受磨难,炼磨了自己的灵魂…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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