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命悬布拖》

陈贵银

   七一年的四月底一天早晨,刚吃完早饭,同学们都在闲散, 突然阎和平叫我去连部,手脚轻盈的我,三步并着两步,飞身跳身跳上台阶进入连部,有胖连长张明松,王老师,吕重九等, 连长递给一个厚厚的包装好的大信封,说:立刻送到团部去。我说:我一个人?连长说:是呀!看我有些惊訝,补充説:那找个人陪你去。大家也七嘴八舌说我一个人步行不放心。 议了一下,看陈全忠站在洗澡棚旁,那就叫陈全忠跟你去团部。于是我就喊上陈全忠说明事由,出发了。我只想完成任务, 除了那厚厚的信封就光棍一根。走了几步,全忠突然窜到菜地里摘了两个大蕃茄揣到包里,他说路上口干好吃。 我们上路了,沿着馬路走,走呀走,走到大山沟了,如果继续沿马路走绕得太多了,要走到何时才能将信送到?而且社会情况复杂,安全也是问题!沟那面有人家, 说话声音都能模糊听到,只耍过了沟到对面就是馬路了。于是,我俩找路下沟。连爬带滚下到沟底再像猴一样爬上对岸, 从小练就本领的我已是汗流夾背,衣服湿透了,好不容易上了馬路,已是午后2点左右了,又累又喝又饿,实在是两升酒米两升饭米, 四升(身)都溶(粑)了。径直往人家处走去,原来是道班房。房主見我们就问:你们是那来的?我们说:是八连的。又说:你们去哪里?我说去布拖团部。工人说:没吃饭吧?我们这里只有米湯和剩下的洋芋片了。我们说要得!于是二人就给他们扫尽一空。一位老师傅过来说:你们休息嘛!等会有团部汽车来拖放影机, 就是前几天准备去你们连放电影的机子,因公路冲坏了没放成,現在他们要拉回团部,他们来了,我叫你们。好,好,好!謝謝你!我和全忠就长躺在板凳上立刻就睡着了…。

 

《命悬布拖》 续

   同志!车来了!我俩惊醒来飞身跃起,原来是老师傅在喊我俩。我看路边停了一辆解放,放影机己搬上车了,师傅在跟司机说:这俩位同志是八连的,要去团部。司机没穿军装,40多岁, 看来是位老师傳了。他瞟了我们一眼,没説话,可能是这俩虽然衣服烂瘘,不像坏人,而且是去团部,挥了一下手, 坐到駕駛室里了,我俩也迅速爬上了车。车发动了,向乌姑梁子前进了。车不停的颠簸,慢慢的爬着,不停地喘着粗气, 时不时还放两个臭屁。盘山公路窄而不平,我俩只有站着,双手紧紧抓住卡车的挡板,本来就累和饿,一颠一簸, 肚子咕咕声加剧了,但没有屁放出。爬呀爬,盘呀盘,要到山顶了,突然太阳没有了,滚滚而来的是濛濛浓雾,感到一阵身冷, 鸡皮疙瘩顿时骤起。雾过后小雨来了,车没蓬布,只有当落汤鸡了!终於到了山顶了,没太阳,没雾,没雨了。天空反而清亮了。 四周一望,峰峦叠嶂,千岩万壑(此也是我打土匪的地方啊,另叙。),有的似利剑直插云霄,有的似仙女翘首凝望, 有的似铁牛躬耕田野,露出铁脊,有的似馒头丶包子…。天工巧夺,造就了这大自然的无限美丽…。肚子突然痛了一下,饿痛了啊!哎, 丁丁猫爬桂花树,眼晴都饿绿了还赏什么花啊!眼下肚皮都没弄饱,文人墨客都是酒足饭饱把酒临风而呕歌啊!在这群山里, 前面的路在哪里?希望在哪里?一群巾国儿郎他们在眼下又将如何?我…。车开始下山了,转了一阵子看見布拖埧子了。 司机可能很兴奋,从山路上直往埧子狂奔,我俩拼命地抓住挡板,眼晴一点也睁不开,头只能转向一测,耳边只有轰轰刮过的风…。 车太快,心子好像浮起来了,正不知所措时,突然一个紧急刹车,车跳了起来,惊恐的一瞬间,我俩还死死地抓着挡板, 反而平静了下来,只是一股电话线勒在了我们颈上…。司机惊恐地跳下了,看着我们说:来拉放映机时电桩没有倒呀, 現在怎么倒了?多亏我眼好,否则…。我们说:谢谢师傅!走吧!

   到了团部已是灯火通明,没心思看时间,我去交了文件,有人领我们去食堂饱饱吃了一顿,然后又去房间,全忠躺在床上说:好险啊!差点吃不成饭了l我说:是啊,他的话引起了我苦难的童年,我的中学时代,我的大学…。 更勾起了我对明天响往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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