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  长

吕东建

 

  我们试制成功按摩椅的事情,空军工程部很快就知道了,他们看到了按摩椅的图片和广告,要求我们参加广交会。

  民品部派我和姜正陆去。又接到去广州出差的机会,真是太好了。回来跟妻商量,决定带上肚子把把,利用这一个月在广州的时间, 可以好好的调整一下。肚子把把又黑又瘦小,在沈婆婆那里像是坐监狱,加上蜂窝煤炉子的煤气, 被摧残得十分可怜,也根本不是沈婆婆所说的,她有那么尽心尽力。我们已经不知道,该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可怜的娃娃带好一点, 正好有这个机会,妻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。

  我跟姜正陆说好,由于娃娃小,我就不跟他去乘火车,我带肚子把把坐飞机走,快捷,娃娃不受罪。

  出发的这天,妻把肚子把把所有最好看的衣服,生活用的所有东西整理好,交待了又交待,叮嘱了又叮嘱, 并送我们到了飞机场。看得出她还是很需要自我调整一下,娃娃长到这个时候,她的付出都体现在了她的脸上。人很瘦, 眼睛有明显的凹陷,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。一个花朵似的美人儿,像被雨水打掉了花瓣,也没有了昔日的水灵, 再不好好养护调整一下,真的就看不到那种楚楚动人的美丽了!

  飞机上,肚子把把虽然是十块钱的孩童票,但照样有一个座位,安全带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,在起飞时,我要抱着她才行。 她有失重的感觉了,非常害怕,使劲地抱着我,把脸使劲地贴着我,瞪大着眼睛,十分紧张。我轻轻地拍着她,“不怕不怕, 这是坐飞机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我想,这还只是这种小小的体验,在她人生的道路上,不知道有多少困难在前头。一步一步地走吧, 今天哪里知道明天的事呢?

  飞机平稳了,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,肚子把把看到空姐来发东西,十分高兴。 她有点像童话里的小小人儿,稚嫩的大眼睛,炯炯有神,带着好奇看着这些漂亮的小姐姐们。哪能不让人注意呢?那姑娘喜欢,忍不住伸手要逗逗她, 跟着就拿出来一块旅客们没有的巧克力。肚子把把长到现在,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,有点疑惑不解地看着小姐姐, 接过了巧克力。这一看不要紧,像是勾走了小姐姐的魂儿。没过一会儿,那空姐走过来,很灿烂又有点羞涩, 微笑着恳请地看着我,轻轻地俯下身来,“我能带她一会儿吗?”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点点头。看着这姑娘疼爱地抱着肚子把把的背影, 怎么看怎么有妻的样子。这感觉真是太奇怪了,另外几个姑娘不像这样,想了很久,不知道为什么。飞机要下降了, 姑娘把肚子把把送回来,给她所有的包包里,装满了巧克力,还让她一手拿一块。她有点舍不得肚子把把,把脸轻轻地贴在肚子把把脸上,又亲了亲, 在肚子把把脸上留下了淡淡的唇红。

  爸爸和姐早早地等候在飞机场。打老远看着我们出来,肚子把把轻轻地喊了声“爷爷”,脸上全是巧克力, 爸爸顾不得许多抱着她亲,脸上也都沾上巧克力。肚子把把把手上都捏化了的巧克力,往爷爷嘴里塞, 爷爷笑得合不拢嘴。她还摸着爷爷的胡子,“爷爷,白胡子,白胡子”。爸爸有了白胡子,很感慨地又亲了亲这个孙女儿。 这孙女儿带给他的亲情,忽然让他想到了很多很多,这就是天伦之乐。姐在一边不高兴了,“爸爸,你好爱吕洁啊!”有什么办法呢,一个是外孙女,一个是孙女,这就是区分。

  妈妈好高兴好开心,忙前忙后地准备着晚餐。看着自己的亲孙女儿能叫奶奶了,而且喊得那么甜, 简直就醉到心里去了,过来亲一下,过去亲一下,这种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爱是掩饰不住的。我很奇怪姐和妈妈不说话, 问爸爸是怎么回事。爸爸一手抱着肚子把把,一手抱着妍妍又看了看说:“她们俩怄气,过一会就好了”。我知道爸爸什么都惯着姐,不好说什么。

  我可以在家里休息一天,正好家里的人都去上班了。带着肚子把把在家里玩,是她最开心的事情。

  我要上厕所,就跟肚子把把说好,自己在外面玩,我一会儿就出来。她答应得好好的,可我刚进去,正在紧张的时候, 就听见外面肚子把把轻轻的哭声,是那种很像是受了伤的声音。我顿时异常紧张,生怕她一个人在做什么,把哪里搞伤了。 在卫生间大声喊她,又问她怎么回事。她听到我在喊她,也不回答我,只是哭,还不停地喊:“爸爸,我的东建爸爸。”不好,一定是她自己把哪里搞伤了,心里那种油然而生的惊恐, 使那半截没出来,又缩了回去。我半蹲半站地赶紧打开门,伸半个头往外看,还好没事。肚子把把看到我了,脸上挂着泪珠,

  “我要进来。”

  “唉,爸爸在屙屎,你进来干啥子嘛,我马上就出来了哈。”她的手把在门口上,我怕夹着她,不敢关门。

  “我也要屙屎。”说着就往里钻。我赶紧用手挡住她。

  “爸爸给你一个痰盂,你就在外面屙哈。”

  “肚子把把要跟爸爸一起屙。”

  说着就硬挤进来,一屁股就坐在痰盂上。家里的卫生间是蹲厕,怎么遮怎么不顺,到处都是漏风的,我没拉完,只有继续。 尴尬得很,不知道该怎么办,怕肚子把把到处看,好不自在好难受,可谓世间第一。好在童心无邪,一切都是那么自然,没有一点别扭。

  要参加广交会,最重要的就是英语,能不能把你的展品,成功地推销给外国人,就看你的会话水平。为此, 我把广告中的所有英文部分,全都背下来,又结合自己准备要表达的意思,组成了好几段话,也进行了反复不断地练习,并力求发音准确,表达清晰。 还把外国人可能要问的话,在《英语会话》中,查找出来,反复练习,背诵。就这样,走进了广州交易会。

  爸爸对我第一次参加广州交易会,非常感兴趣。他把所有的工作,全部推后,选好了一天,要来看看。

  厂里对我们的参展,也十分重视,李副总和厂党委书记杨章,特地赶来,要看看我们代表5701工厂,参加对外宣称(新兴) 公司,实际是军工厂,属兵器工业部,能是个什么水平,能有多大效益,都不知道。毕竟这是厂里第一次派人参加国内最大最具影响力的交易会, 是带着希望来的。

  广州买不到合我身的西装,特别是裤子。姜正陆不存在这个问题,买来的西装全部都大。他就自己动手,用针线把多余的地方缝起来, 他简直就是一个裁缝。我的西装衣服勉勉强强可以穿,可裤子就短了很多。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把裤子往下拉, 一直拉到屁股上,然后用西装衣服遮住。站在镜子前,左看右看,上看下看,怎么看怎么不像回事儿。姜正陆在边上敲边鼓,“可以, 哪个看你嘛,说不定以后的裤子都要这样穿才行”。虽然我的裤子有点不合适,但我有一条很漂亮的领带, 是爸爸参加香港的国际会议时,一个外国朋友送的,深蓝色的年英国流行色。浅色的衬衣,漂亮的领带,配上还可以穿的西装,真可谓一俊遮百丑, 还可以讲一口背熟了的英语,人又高大,自认为十里八乡难找一个,比较得意。但崭新的皮鞋不太跟脚,走起路来,怎么看怎么不顺,不习惯。

  广交会在中国大酒店和东方宾馆前面,展厅布置得灯火辉煌,琳琅满目,来往的宾客商贾,络绎不绝。 各国客商都愿意来这个刚刚开放的国家,看看她的神秘和古老,买卖一点喜欢中意的东西。我们的按摩椅, 摆放在一个十字的交易口边上,比较容易引起注意。

  我们俩西装革履,招呼着每个来按摩的客人。有几个老外试了一下,说有点像日本女孩子在按摩,他们很喜欢。说的话我都听懂了, 觉得很有用,就把这句话加多一点,然后翻译成英语背下来。就这样,在已经有了的英语介绍中,又加上像这样得到的语句, 而且很熟练。说多了,就很自然很随意,我自己都认为说得好听。

  李副总和杨章书记连票都买不到,进不来,很着急。我叫新兴公司的一个小经理,去拿了两张招待票, 到大门口接他们进来的。正好爸爸也来了,还带来一个老外,英国人B.sharp。老外就是我介绍的对象, 给了我一个非常难得的英语演讲的机会。B.Sharp先生坐在按摩椅上,我不慌不忙,非常从容地用英语, 介绍着我们的按摩椅。这时,周围的人越来越多,都来看都来听。我越讲越得意,越得意就越自然, 简直就像一个在外多年的回国青年,跟老外们对话,回答着他们的问题。在这一刻,完全没有了语言障碍,所有的对话, 都非常轻松自然。杨章书记的英语是不错的,但口语能力还表现不出来,我自然要充当一下翻译, 把老外和他们问的话,翻译翻译。爸爸在一旁,听着我的口语能力,看着我的一举一动,非常高兴我这几年来的进步。他也很自然加进来,跟B.sharp说着话,他们的对话, 幽默风趣,更是生活化的。这个现场完全成了英语的讨论会,我完全忘记了还有厂领导在这里,尽量地听着、讲着、学习着,十分的投入。 厂领导没有想到自己的职工有这种不错的英语会话能力,在感到骄傲的同时,也有点不自在的尴尬。其实我知道, 这只是开始,要真正的英语会话,还差得很远,那种味道和语气,没十年八年在国外生活的时间,是学不来的。也是与书本上的语句,完全不同的。

外宾试坐按摩椅 外宾试做按摩

  我们住在二沙岛的珠江宾馆里,每天去交易会上下班,都是大巴车接送。因都是新兴公司的人,大家就开始熟了起来。 闲谈中知道,大家都看重兑换券,都想换多一点,因为,兑换券可以买到很多人民币买不到的东西,如邮票,自行车等。 来往的客商有兑换券,他们不在意兑换券的经济价值,跟他们换一点会很容易。这里绝大部分的人,都不会讲英语, 想和外商换一点钱,显得很困难。有时候他们就找我,帮他们翻译一下。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几句话,我也很乐意帮他们, 在这过程中,我也可以换上一点。都因为没钱,想多换一点都不成,能换到一百块钱的,都是很有能力的了。

  在我参加广交会的期间里,肚子把把跟着奶奶在家,乖得很,一点都不哭不闹。奶奶经常带她出去玩,出去晒太阳,很明显, 她长胖了。

  妻来成都机场接我们,第一眼看到她时,说她皮肤好得很,粉红半透明的,水灵得很。简直想象不到,一个多月的时间, 肚子把把又白又胖,变化那么大。她抱着她,亲着她,走在我前面,不让我看到她的伤感。         

  洁洁两岁多可以去上幼儿园了。我联系好厂里的幼儿园, 办好了所有的入托手续。这意味着,我们终于又爬过了一道坎儿。

  天气很热,妻给她戴上一个绿色的遮阳帽,我抱她坐在自行车前面,出发了。带着她走不快, 路途远需要一个小时。这么大点的娃娃,没有哪个为了要上幼儿园, 坐自行车走那么远,路上灰尘又大,又危险,好可怜。我们一路小心,尽量走公路边上,避让着来往的车辆, 可避让不了车辆扬起来遮天蔽日让人窒息的灰尘,我还可以闭一口气,冲过去再呼吸,可洁洁不行,她太小了, 完全没有这能力,只能靠唯一的口罩。不一会儿,口罩上全是尘土, 眉毛上也沾满了灰尘,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,只能一辆车一辆车地, 跟在后面吃灰,真是让人心疼死了,我想对天呐喊,有谁来可怜可怜这娃娃呀?此情此景,我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, 火冒三丈又极其的无奈。

  过了武侯祠,我们来到一环路口,没有交通标识, 所有的机动车都在抢道行驶,一辆比一辆开得快,毫无礼让一说。 我刚到路中间,后面跟上来一辆到雅安的长途客车,一下就压在我的自行车后护泥板上,整辆车被压得前轮离地, 完全抬了起来,我惊得大叫了一声“哎呀”!根本来不及去保护洁洁。她坐在抬起来的自行车前头, 随着自行车前轮往下落,我知道不好,本能地用脚使劲尽量顶住车, 不让其自由落下来,可车龙头的轴头,还是顶在洁洁的胸口上, 她顿时脸色煞白,半晌喘不上气来。糟糕,出大事了。 我赶紧跳下车,轻轻地抱着她,喊着她,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, 好不容易,她“哇”的一声,哭了出来。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, 用手轻轻地顶一顶她的胸口,看看她叫不叫痛。真是不幸中的万幸, 洁洁说不痛。她一个劲地抱着我,不停地喊“爸爸,我的东建爸爸”!我的心都碎了。一直抱着她,挡在大客车前面。

  大客车的司机伸头出来,  “莫得啥子事,就走了嘛”。

  此时的我,本来气就不打一处来,又受到如此的撞击, 车后护泥板被撞了好大一个坑。听到司机连一点歉意都没有,还如此轻描淡写,连最起码的一点人性都没有, 实在是忍不住咆哮起来,

  “啥子呢?晓不晓得你差点撞死我们?还不晓得娃娃有没有事, 你就想走了?没那么容易。你再看看我崭新的车子,这么大个窝窝,咋个说嘛。”  一环路口顿时就开始堵车了,前后左右都是车,我不走,没人走得了。车上的人急着要走,也伸头出来说,

  “走走走,挡啥子路嘛”。

  “啥子呢,是哪个说的混账话?他撞了我, 你们一个二个连一点良心都莫得,还是人不是人?下来下来,下来看一下,我的车被撞成这样,你们晓不晓得? 还不晓得娃娃有没有事,就想跑啦?”这个司机显然晓得, 在这条路上,最要当心的就是上下班的工人,搞不好要挨打的。

  “那我们到路边上说嘛,不挡人家的路”。他把车开到了路边上。

  司机下来了,查看了护泥板上的坑,还带着客车保险杠上的红油漆。

  “我们是客车公司雅安车队的,莫得钱,跑一趟才两块钱, 陪不起你要的十块钱。”双方僵持着,我的气没下去就不松口。 车上有人不耐烦了,在车上说风凉话。我把洁洁放在路边,怒目圆睁一跳就上到车里,

  “刚才是哪个在放屁?”没任何声音了,这时候没人敢惹我。 司机一看这阵仗,怕有帮手来,赶紧下话,

  “算了嘛,师傅,抬个手让我们走嘛”。好说歹说,最后赔了我三块钱。

  洁洁第一天上幼儿园,就是这样惊心动魄,好危险啊, 想起来都后怕,背上凉飕飕的。我这一天心里都不安, 摆脱不了那种恐怖,始终想到的是洁洁的可怜,好像失去了她一样, 伤心极了。不知道她第一天来到这个幼儿园,习惯不习惯,会不会到处找我,阿姨对她好不好,会不会骂她, 她会不会一个人躲在一旁哭,等等等等,完全忘记了我是在上班。 我知道,一个人心神不定的时候,什么事情都做不好。就走出办公室,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着。洁洁现在这样小, 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困难,多少坎坷,她能不能自己走过去,我又能帮她多少,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!就是这样的, 我们从小也是这样走过来的,爸爸妈妈也是这样,在不停不断地操心和保护着我们。养儿方知父母恩, 没有父母的搀扶,人生的道路就是不平的。

  这一天的时间太长了,跟停止不动了一样, 我几乎是看着时钟在等待,在发呆。想立刻知道她是不是受委屈了,想马上抱着她,想看到她天真可爱的样子, 更想知道她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。这种十分强烈的情感,把我带到了很远很远。

  我提前去到幼儿园,完全不能面对这个娃娃期盼的样子。她一个人, 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,没有玩耍,没有小朋友,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窗口,她在寻找,她在等待,她在盼望着! 就像是这么大点的娃娃在坐监狱,真让人心碎!我急切飞快地跑过去,泣不成声地喊道:“肚子把把,爸爸来了”。 我轻轻地把她抱起来,久久地亲着她,不想让她看见我的眼泪。她用小手,捧着我的脸,不断地喊着“爸爸”! 她伤心的眼泪告诉了我,这一天的不习惯。我好像触电一样,赶紧摸摸她胸口,问她痛不痛,还好还好。

  我带着肚子把把,慢慢地骑行在川藏公路上,两边农田里的稻谷, 已经开始抽穗了,淡淡的清香,陪伴着我们。像要抹去令人惊心动魄的恐惧,又像要抚慰难言的情感。一路走, 一路问她幼儿园的事,直到她发出“咯咯”的笑声!

  妻焦急地等待在楼下路口旁,看着我们平安回来,她知道, 上幼儿园的路走通了。她抱着肚子把把走在我前面,我不能告诉她这一切,担心她害怕,我觉得我扛一扛就是了。

  肚子把把最喜欢的,就是不上幼儿园。但不管怎样, 都要比去沈婆婆那里好。这个夏天,风里来雨里去,迎着朝霞, 伴着夕阳,每天一路上的辛苦和摔打,没有蜂窝煤的摧残,在这样的锻练下,人也明显地晒黑晒红了。

  随着天气不断地转凉,每天出门时, 给肚子把把穿的衣服也越来越多,越来越厚。到了打霜的时候, 成都的天气可以说是冷到了骨髓里。每天早上天不亮, 就带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肚子把把,在路灯的指引下出门,回到家时,天已经黑尽了。

  尽管做了尽可能的防护,还是顶不住数九寒天,刺骨的寒冷。

  一天早上,天冷得不行,我戴着双层手套,都冷得两手麻木生痛。 早上六点多就出发了,早赶晚赶就怕迟到,一路上的霜风, 吹得肚子把把浑身都结满了冰碴,连眉毛上都是霜。到了幼儿园时, 上班号已经吹响了,我赶快把肚子把把抱下来,叫她自己进去。可天气太冷,肚子把把的两只脚完全冻麻木了, 一下地就跪在地上起不来,一身一头的冰霜。没有阿姨出来接,我看不得小小的娃娃孤苦伶仃一身冰霜地跪在门口, 哪里还顾得上班的号声,也顾不得自行车倒在地上,万分心疼地跑过去抱着她,想用我的体温把她暖和过来, 又摸着她眉毛上的冰碴,心都碎了。时间过了,起码迟到十分钟, 这班还怎么上呢?干脆把心一横,爱怎么的就怎么的, 跟肚子把把说:“爸爸今天迟到了,就不上班了,我们回家好不好”?那么冷的天,肚子把把一听回家,一扫上幼儿园的不快, 高兴得小脸儿透着稚嫩的快乐,“呵呵呵”地笑得那样的开心,灿烂!

  赶着上班的人都走完了,路上静悄悄的, 我们父女俩又慢慢地往回走。初升的太阳,融化着我们身上的冰霜, 温暖着我们的身体。肚子把把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,走过了一天又一天,慢慢地成长着!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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