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 春

吕东建

  晚上打完球,骑行在川藏公路上,到处静悄悄的, 时不时可以看到几辆自行车。混暗的路灯,隔老远才有一个,宽大的梧桐树叶,阻挡着这可怜的灯光。四周都是农田, 开始抽稻穗了,微风吹来特有的青绿香,沁袭着我。不时传来蛙声,在盛夏的夜晚寂静的旷野中,这声音传得很远很远。 我慢慢地骑着车,享受着回家的快乐和幸福。过了红牌楼,可能是哪里放坝坝电影,一丝清亮的歌声(洪湖水呀, 浪呀嘛浪打浪啊,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,...)轻轻地从天边飘来,我一下就陶醉在这天籁般的声音里, 是那样的清心温柔,一下就沁到我心里最深处,不知不觉地,忍都忍不住眼泪就掉下来了!我想到走过的风风雨雨, 想到了惊心动魄的场面,也想到了面红耳赤的尴尬,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,或许,这就是人生吧!

  平时也喜欢听喜欢唱这歌,可怎么今天这歌就是不一样, 就是好听得很,而且是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听过!此情此景,就深深地映在脑海里,印在了永久的记忆中!

  钟楼悠扬的钟声,把我从梦中带回到大树子下。

  家宝用手绢儿扎了个马尾,在一桶一桶地往楼上提水, 的确凉的衣服,紧贴着开始出汗的身体,把姑娘的婀娜多姿,凸显得淋漓尽致。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带给老八号的美丽, 但她的确是从石头缝里生长出来的鲜花,盛开在大树子下!她没有了那种常人看不见的愁容,尽情地绽放着她茉莉花般的淡雅,芳香。

  东民虽然已经变了嗓门儿,可没脱童趣,常常要在高兴时, 用假嗓子大叫一声,以吐快乐。恰好此时是钢琴伴唱红灯记,铁梅最后一句高腔,东民在走廊上跟着铁梅的唱腔就是一声高调, 那怪声怪气的,实在可恶!我和家宝忍不住,大笑不止。楼上周孃孃听到了,跑到她们楼梯口,喊到“吕东民不准做怪声气。”喊完了,她自己也笑不停。小娟儿正在楼上用钩钩针勾毛线, 突然听到这一切,“哈哈哈”地笑得不行,整个人都笑得卷在床上。这一卷不要紧,那带钩的钩钩针,一下就扎进肚皮里去, 痛的不得了,又笑得不行,又哭又喊,整个人不能动弹,就这么卷在床上喊救命!家宝一听小娟儿叫救命,吓得不轻, 赶紧跑上楼。张孃孃冲着家宝喊“快点儿啊,小娟儿着狙死了。”家宝来喊爸爸“吕伯伯吕伯伯,小娟儿着钩钩针狙到肚皮里头去了。”爸爸赶紧拿了碘酒和棉签,跟着家宝上楼。这么大的动静,郭格、 郭毅、连平带到子立都出来了,大家在走廊上,等待着爸爸去处理的结果。子立问连平,

“钩钩针狙到哪儿了嘛?”

“肚皮上。”

“肚皮哪儿嘛?”

“我没有看到,不晓得。”

“那我要去看一下。”

“哈哈哈哈!”我们都笑了,童言无忌!子立不懂,望着连平,

“小娘,他们笑啥子嘛?”

“哈哈哈。”大家又是一阵笑。连平也笑个不停,她拍一下东民,

“东民,你那个怪声气凶哦,二天做不得了哈。”东民把厚嘴皮一翻,笑起来是歪的,

“我的笑莫得问题,是周孃孃喊的,嘎,周孃孃。”周孃孃刚好下去打水,从旁过,听到东民赖在她头上,

“嘿嘿,你才安逸喃,二天我给你嘴巴上贴块胶布哈。”大家又是一阵大笑。

  晚上快十一点了,老八号还没有睡意。我觉得饿了, 跟东民讲是不是煮点面吃。“快的很,我先号召一下哈”。他拿了只碗,一双筷子,在走廊上敲了几下,回来笑了笑,“等一下去比哈”。

  片刻,郭格的面放了一点盐,只有一两,有几根没切的葱, 他认为是最好的。连琼瑶人还没看到,那个醋已经刺激到酸口水流了。家宝的味道像甜水面,麻辣鲜香, 所有她家有的佐料,全用上了。我们的是量大,熟油辣子多。大家要互相尝尝味道,要评比评比。小娟儿下楼来,

  “赔起哈东民,流那么多血,好痛啊”!

  “啥子呢,你喊哪个?喊东民叔叔”。

  小娟儿尝了一下东民的面,

  “咋个尽是酱油味呢?不像我想象的味道”。

  “你的简直就是清汤寡水,一点味道都没有,好难吃哦, 你觉得好吃吗”?东民看着小娟儿。小娟儿不加思索,把自己碗面的面汤,倒到东民碗里说,

  “你的面要综合一下,这样子就好吃了。”

    然后就夹了一点尝了尝,“嗯,现在可以了”,她满意地看着东民。

  “嘿,你这个人,咋个把你的口水都倒到我的碗里头了呢?”

  “哈哈哈哈哈!”我们捧着碗笑,夜深了,老八号青春的笑声,吵醒了大树子!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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