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育家傅葆琛教授

 

      傅葆琛,字毅生,笔名老青。祖籍四川省华阳县(今成都双流区)傅家坝(今永安镇)。1893年5月9日出生于成都。其父傅世炜为清朝光绪十五年进士,先在北京翰林院任编修,后出任陕西省凤翔、汉中、西安等地知府。他为官清正,重视教育,政绩多有建树。他与光绪皇帝交往中,受当时变法思想影响,忧国忧民。1908年闻光绪帝崩,傅世炜忧愤而逝。在四川华阳县志上这样记载的:“闻德宗崩,而世炜病,病革趺生,说偈而逝。”

       傅葆琛的青年时代,受父亲思想和教诲的影响,
胸怀救国救民的远大理想,曾就读于西安学堂及著名的天津南开中学,他用功读书,1914年夏考入北京清华学校高等科。1915年秋,他曾任清华附設贫民学校及校工夜校总监督。1916年夏,他以优异成绩在清华留美预备学校毕业,公派至美国留学。

        1918年夏,他在美国俄勒冈州农科大学森林学院毕业。同年秋,
他应国际青年会之聘赴欧洲。在欧战期间,他在法国巴黎、里昂、马赛等地为华工教育服务;在巴黎华工青年总会任《华工周报》总编辑。1918至1921年期间,他在欧洲多国游历考察。他看到几十万华工文化低下状况,立下了回国改学乡村教育开展平民教育的大志。他于1921年他从欧洲返回美国,先在耶鲁大学森林学院进修半年,随即转入康乃尔大学农学研究院乡村教育系学习。1924年他从该校毕业,获得了乡村教育博士学位。毕业后他在美国一些地方考察了乡村教育的情况后,同年冬回国。

        1924年冬,傅葆琛应平民教育家晏阳初先生的邀请,
参加了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总会工作,担任乡村教育部主任及《农民》报总编辑。1925年至1927年间,他在河北省保定地区,主要是在定县,与晏阳初先生等教育界人士,一同开展了中国教育史上著名的《定县平民教育实验》活动。他编写了《农民千字课》,并写了许多有关平民教育的文章,在一些教育刊物上发表。他深入农村实践,主持开展了许多农村文化教育、宣传、卫生及管理活动,总结了许多平民教育的经验。

       1928年5月,他36岁时,在上海与籍贯南京,毕业于上海圣玛丽亚女子学堂的章金箴女士结婚,建立了家庭。

       1928年秋,他离开平教会,任燕京大学教育系主任,仍兼任《农民》报总编辑。1929年秋,他到山东济南任齐鲁大学教育系主任。1930年夏,他到江苏省立教育学院的社会教育暑期学校讲学。同年秋,任江苏省立教育学院教授,并主持“研究实验部”的工作。他主编《教育与民众》月刊,发表了许多乡村教育方面的文章。其间还赴杭州、沈阳等地讲学和演讲。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1931年秋至1936年夏,傅葆琛全家回到北京,
他专任北平大学农学院教授,并兼任北京大学、清华大学、北京师范大学,燕京大学、辅仁大学教授,主讲乡村教育、民众教育等课程。

       1936年秋至1937年春,他被四川省政府聘为设计委员会专门委员,研究教育问题,曾到新都及川南川东调查教育设施,提出改进意见,发表了《四川各县调查之经过及调查后发现之问题》等文章。

       1937年秋抗日战争爆发,他带二儿子启民从上海启程回成都,他担任四川大学教授及华西协合大学教育系主任。日寇侵占上海,他的夫人及另外四个子女被阻留于上海十年。1943年他在华西大学改任乡村建设系主任并兼任文学院长,直至1949年底成都解放为止。

       傅葆琛在全国各大学任教廿多年,专讲乡村教育,他写了上千篇论文,培养了数千名乡村教育学子,可谓桃李满天下!他在华西大学的学生吕德志,在一篇《我的良师——傅葆琛教授》的文章中写道:“…豁达、乐观、朴实无华,平易近人。讲课词语典雅,生动,逻辑性强。精简扼要,条理清晰,使人印象深刻。老师的课,他系同学都愿选修。至今想来,我们这几十年在怎样做人,这怎样教学上都受益匪浅!他经常勉励我们,要忠于人民的教育事业,热爱祖国。老师把自己一生献给了人民教育事业,真可谓“鞠躬尽瘁!”

       1939年至1945年,在抗日战争的烽火中,他以开展乡村教育为己任,在完成川大、华大教学任务的同时,他在故乡华阳县傅家坝办起了乐育小学和附設幼稚园。1941年又办起了乐育中学,他兼任校长。他在国难当头办学,历尽千辛万苦,克服了校舍、师资、经费等许多困难,将乐育学校办得有声有色,在中国西南偏僻一隅的牧马山麓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;在美丽的锦江上空回荡着抗日的歌声。他还制定了几千字的永安乡全面建设计划,从文化教育、清洁卫生、农工发展、交通运输、治安管理,直到风景区和锦江岛上公园建设。他还编了“我们的家乡是傅家坝”歌词,在乐育学校中传唱,至今脍炙人口。“葆琛校长”给家乡乃至方圆几十里的人民带来了生活新气象。至1949年12月止,乐育中学共招收男女初高中22个班,789人。

       多年来因战乱家庭分离,他一个人独自住在华西大学教育学院的一个小房间里,生活简朴。他克服当时交通落后的困难,常常从成都华西坝开始,步行七十多里回到傅家坝,参与学校的管理。同时为居住在故乡的高龄且双目失明的老母尽孝(详见他写的“我的母亲”一文)。

       他谆谆教育在乐育学校读书的二儿子启民,要用功读书,
树立良好的品德,长大为国效力。几十年来,傅葆琛的乡村教育理论和实践,为我国及家乡的教育事业作出了很大的贡献。

       抗战胜利后,1947年在上海的家人分三批回到成都,居住在华西坝校北路24号。分別十年,傅葆琛终于全家团聚。

        1949年底成都解放,傅葆琛拥护中国共产党,还到成都北门外欢迎解放军入城。他认真学习,改造思想。1951年12月,他在《西川日报》上发表了《知识分子要从思想改造得到新生》的文章。他以自己多年的体验,阐述了对旧中国乡村中落后的教育情况的体会,及自己一些落后思想,决心在新社会,在党的领导下,投身于新的教育事业建设中。他在成都的旧知识分子中起到了带头作用。

       八十年代,他在《我与平教会》的一篇文章中写到:“旧社会的学校和教育机构,表面上是存在的,内部則是空洞的,不切实际的。问题的根源是中国人民在政治黑暗,经济凋敝的重重压迫下,生活艰难,吃不饱,穿不暖,哪有心思读书受教育?平教会的口号:“除文盲,作新民”,喊了几十年,中国人民的教育和生活问题,还是在经过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斗争,掀掉了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,才得到彻底解决的。”

       1950年6月,在成都华西大学举办的儿童玩具展览会中,展出了傅葆琛设计制作的37种儿童玩具。他还发表了几篇关于儿童教育的文章。

       1952年初,大学院系调整,傅葆琛被调到重庆北碚西南师范学院任教。1953年又调回成都,在成都体育学院任教,讲授心理学等课程。1955年他退休后,居住在青羊宫望仙场街3号一间简陋的公租房内,过着简朴自在的生活。但他不服老,仍热心于公益事业。他自己写的座右铭是:“一个人在社会主义的新社会里,应该活到老学到老,劳动到老,改造到老,为人民服务到老,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工作到老!”他退休后,首先参加了扫除文盲的工作,担任了好几年成都西城区扫盲学校校长。1957年他得到成都市西城区政府发给他的《扫除文盲奖状》。他还担任了五届西城区政协委员,积极参加政协活动,学习时事政策,提高思想认识。他在晚年充分发挥自己的外语特长,他专长英语,兼会法语、德语,还学习俄语。1963年,他在成都电视大学英语补习班教授英语。1964年至1966年,他在成都军区总医院,先后给五个脱产医生班讲授英语,得到很好的评价。1977年他在中国科学院成都分院也讲授过英语。他平时还积极读书,写文章投稿于许多报刊杂志,还翻译外国短篇小说、歌曲及书刊杂文等。他平时热心为群众服务,许多邻居和附近的工厂单位,常找上门来请他帮助写信,写对联,请教英语,翻译英文。他平易近人,乐于助人,深受当地街道办事处和居民的爱戴。

       他作为长辈,积极教育子孙,要好学上进,鼓励他们参军和参加祖国建设。二儿子启民在部队几次立功,都由政府送喜报上门,他感到万分光荣。他认为作为一个军属,更应起模范作用,多为群众服务。1960年他得到成都市西城区政府发给的《1959年度烈军属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》的奖励。

       1983年11月,他去青羊宫邮局给在北航读书的孙儿傅敏寄信,在街上被自行车撞倒,造成右腿及右手骨折,在成都飞机公司职工医院住院治疗。1984年8月8日不幸去世,享年92岁。灵堂设于青羊宫家中。灵堂的横批为:鞠躬尽瘁。旁边的挽联为:

       办教育严谨治学兢兢业业终身不骄不馁
       为群众热心服务勤勤恳恳每日尽心尽力

       1989年3月,他的骨灰安葬于傅家坝牧马山麓,原乐育中学校址旁,永远面向傅家坝,俯瞰着故乡的青山绿水。


 傅启群    傅启民
2021年4月于成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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