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零年底,七一年的春节前夕,大凉山下了一场多年末下的大雪,满山遍野大雪覆盖,真是银装素裹的银色世界!全连每个班都躲在屋子里,
这些莘莘学子丶热血青年好像都在用体温抵御这突来的严寒。没有往日的喧闹,一切寂静,静得有点更冷了,
只有西洛河水流淌的凄凄声!不知一排那位女生轻声轻唱"北风吹",声音很清透,带着几分冷色凉意,
更是给杨伯劳用冷色调画着脊樑…。听着,听着,声音逐渐消失在万籁寂静中了。我眺望着对面白雪崆崆的山脊,
手足好像僵了…。午饭刚过,叫我去连部。到了连部,领导们都在,连长说:雪太大了,道路不通,电话线也断了无法联系,
你立刻送信去营部!我说:好!连长说:社情复杂,土匪、坏人…你带支槍去。这时议开了,有说带枪的好,有说不好,纷纷不定。
我不想带,心想:就是一封信没其它,人一根,球一条,就是有不测抓住我一无所有,奈我何哉?连长最后说槍不带,
叫阎和平陪你去。于是我穿上徐邦群为我织的、送我的厚厚毛衣,穿上长筒旧胶鞋与阎么妹上路了。雪很厚,
但公路的形状还些许可辨。只是脚踩上去软软下陷,走起来深一脚淺一脚很费力。不管了,也不怕雪盲,槍一响,
老子今天就死在战场了…。走呀走呀,身上出汗,嘴里喘着粗气,看那大树托背着厚厚积雪,坚立挺拨,真像连里的男儿,
握着铁拳说:来吧!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!那些小树丶灌木被厚雪压弯了腰,仍有挺立者,
真像连里瘦弱的姑娘,腰弯而嫵媚,仰首而期待…。我敬畏女生,更爱慕女生…。思绪间,突然看見山腰有两个移动的黑点,
白雪皑皑,黑白分明,心里一紧,莫非真有…真有!手心顿时出汗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