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青健

 

       小时候公行道一号的互助,现在每每回想起来,还是感慨万千。每当我和我父母闲聊时谈起公行道一号的过去,大家总是为曾经拥有公行道一号这样的一群邻居而感到欣慰和有幸。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,此种邻居也是少有的,在现在的社会背景下,更是难见此种邻居了。光是我自己就亲身经历了不少互助,感受到了公行道一号的温暖,至今难忘。

 

       我的出身年代,正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的1960年代。我一生下来,就遇上了母奶不足的情况。遇到此时,我外婆就抱着我到政灵﹑佳灵和娟妹的母亲刘孃孃处,让刘孃孃帮忙,免我挨饿,使我一生下来在不知不觉中,就感到了互助的温暖。

 

       在我第二次模拟游泳的“跳入水”摔断右手时,公行道一号的一大群童伴一起急急忙忙地跑到大簧门处去叫三轮车,好将我载到医院去。因为三轮车慢,童伴们还在三轮车后面跑步推车。到了医院,由曹二哥﹑小眯和小毛的父亲曹伯伯亲自治疗,功能恢复极好,后来还参加过省泳会,又一次感受到了互助的温暖。后来在广州暨南大学上大学时,我经常到小毛家去玩,也常见曹伯伯。他还记得我这件受伤的事,再次询问恢复后的功能情况。

 

       到了浩劫中,父母为了给我预先选好下农村的点,提前结识了一些社队干部。但是四川省的社队干部绝非省油之辈。在我真正下乡之前(我其实一辈子也没有下过乡,在我需要下乡的时候,已经打倒了那帮讨厌的家伙),他们三﹑五成群地跑到我家找我母亲提前“兑现” 好处(此时我父亲还在农村进行巡回医疗蹲点,通常不在家),把我母亲当成了川医的院长,要求安排给他们看病,或无病的要体检。我母亲被搞得没办法,又不好得罪这些未来可能的儿子的父母官,只好四处找人帮忙,其中也找到了曹二哥﹑小眯和小毛的父亲曹伯伯。曹伯伯帮忙给他们看了病或进行了体检,才为我母亲解了围。后来到了香港,我母亲还经常向曹伯伯知询及看病,得到曹伯伯的帮忙。

 

       在一次玩耍中,我不小心打伤了眼睛,无法再睁开。在情急之下,我父母找到了江玲﹑江文和江晓的母亲夏孃孃。夏孃孃立即跑回三楼的家,拿上检查眼睛的工具,到我家给我诊断伤眼,确定了伤害的程度,使我及时得到了保护性治疗,没有给我的伤眼留下任何后遗症,使我感到了极大的温暖。

 

       我外婆在浩劫中,得了一次急病。在当时什么都不正常的情况下,我母亲急忙找到了敬小中的父亲敬伯伯帮忙。敬伯伯立即组织了一班人马,配好了设备,为我外婆做了外科手术,治好了病,又感到了一次极大的温暖。

 

       在浩劫中,我母亲也得了一次急病,也是在什么都不正常的情况下,急忙找到了田青﹑田丹的父亲田伯伯。田伯伯也立即组织了一班人马,配齐了设备,为我母亲做了外科手术,治好了病,又一次感到了公行道一号的极大的温暖。

       也是在浩劫中,由于派性武斗的原因,我们全家不得不逃难。在谭平﹑小胖的父母谭伯伯和宋孃孃的帮忙下,一起避到了他们在城里的亲戚家,逃过了一劫。再次感受到了公行道一号的温暖。

 

       此种温暖,我相信公行道一号的其他邻居也有互相感受到过。

       由于天意,公行道一号的各家各户从四面八方有缘在一个大院内聚在一起,经历了人生的一大段。院内形成的那种有事互助﹑无事和谐相处的良好氛围,给很多外来的人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(当时在川医的不少进修生在中午吃饭时,舍去近处的西院而到较远的公行道一号饭堂,就是因为这里的小孩在打饭时守规矩排队,给人有种好感)。此种氛围使得院内充满了快乐,给我留下了一大堆美好的回忆,至今难忘。这些美好回忆,如同随你形影不离的精神粮食,取之不尽,在人生的道路上,受益终生。在当时,社会上也很少有像公行道一号这样互助和谐的大院,在当今高楼大厦林立的社会上,更难找到像公行道一号这样的大院了。借此机会,向刘孃孃﹑公行道一号的一大群童伴﹑曹伯伯﹑夏孃孃﹑敬伯伯﹑田伯伯﹑谭伯伯﹑宋孃孃深表感谢!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07830日 于深圳